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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桃YYDS

几年前的夏天和大学同学约着一起去南汇的王总家玩耍,正是南汇水蜜桃成熟的季节,临走时王爸热情招呼我们去他家桃园摘点桃子带回家。

我很讨嫌地问,叔叔,我不吃软桃子的,我喜欢吃脆桃,你家有脆桃吗?

明明人家果园只种水蜜桃的。可王爸淡定地往枝头指了指,“你挑那种摘,都是脆的。”

我一看,那不是还没熟的桃子吗?见我疑惑,王爸又补充了一句,“也甜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将信将疑摘了个。小小的,捧在手里有点像个头稍大一圈的青梅,还只是个桃孙就已经长满细细的小绒毛了。我对这种绒毛不甚在意(很小的时候我就吃过毛豆壳,虽然一直被大人警告吃这种有毛的东西肚皮会痒,我还是不怕死的尝试了,然后得出结论这和吞口香糖会把肠子粘起来一样都是大人骗小孩的伎俩),稍微用手搓了搓就咬了一口——还真是甜的。但与其说是脆,倒不如说是硬,像在啃一块有韧性的石头。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为了证明这份喜好,我愣是硬着头皮只挑青的摘。最后大家满载而归,别人都是一箱粉扑扑红嫩嫩的大水蜜桃,只有我带了一箱白里透青、绿了叭唧的桃孙。

回到家老母亲打开箱子一看就炸毛了,问我四不四洒,摘这一箱生桃子回来。我谄媚地说,妈你吃吃看,甜着呢。

我妈是个标准的两面派,不像我专注脆桃一百年,她软硬通吃,令我十分不屑。但正因为她对脆桃也有50%的爱,给没摘软桃的我留了个台阶。

“呸呸呸,一股青帮味,涩死了。”

我听到了台阶碎掉的声音。只好强行挽尊,使出绝招,把几颗艳红的苹果丢进箱子里,试图让桃孙们沐浴在乙烯的光辉下进行二次发育。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过分生的桃子是催不熟的。放久了它会烂,但不会熟。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脆桃和软桃压根不是一回事,它们中间隔着一座名为溶质的沟壑。简言之,脆桃再熟也不会软,软桃再生也只能硬,王爸到底是医生不是果农啊。

所以说食物的口感和味道到底哪个更重要呢?有些东西我爱吃,并不是我的舌头喜欢,而是我的牙齿喜欢,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软骨了,这玩意能有什么味道?我不就爱它咬起来嘎嘣脆吗?

我的答案呼之欲出了。我宁愿吃味道寡淡的硬桃子,也不想碰甜腻得抿一口就出汁的软桃子。

于是今年夏天,我采购了平谷大桃的离核14号。洗净后徒手掰成两瓣,轻轻把核抠掉,这才是打开脆桃的正确方式!咀嚼时发出的咯吱声响,是歌颂脆桃的美妙乐章。

脆桃制作的甜品也是极好的。想起在长沙文和友吃的紫苏桃肉,这东西简直是踩在我的癖好上蹦迪,桃肉腌制过之后脆中带韧,牙齿咬上去先会感受到微妙的下陷,再用点力就能咔地一下将其切断,这种层次递进的脆简直不要太销魂。更别说加了紫苏这个香料界的小清新(以前吃一风堂的时候我就超爱他家的紫苏饮,喝完我能把那叶子都给嚼了),像薄荷却又不辛辣,有股令人迷醉的甜香,和桃子的味道结合起来清新如夏日傍晚的风,直叫人心旷神怡。

脆桃,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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